【原创】乡愁，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2015-06-25 17:47:14| 分类：
旅行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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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九山村位于孟子故里邹城市的石墙镇，是一个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村落，坐落在地势平缓的山坡上，因周围有九座山头围绕而得名。上九山村是山东省首批“乡村记忆工程”试点单位，山东省历史文化名村，获得山东省“最美村镇”殊荣，并入选国家级传统村落名录。中央电视台百集大型纪录片《记住乡愁》摄制组来到这里，拍摄了纪录片《上九山村---诚信立业》，在中央电视台中文国际频道播出，向国内外观众展示了千年古村的历史演变和村风民俗，以及在儒家文化影响下古村的发展和变迁，引起了广泛关注和强烈反响。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来到了上九山村，依山而建的300多座明清石屋院落顺势铺开，古巷悠悠，水流潺潺，古朴淡远，好一幅天然水墨画！从北宋以来，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在儒家文化的熏陶下，秉承诚实守信的为人处事原则，世代繁衍，生生不息。走进古村，石墙、石屋、石门楼，石磨、石井、石板路，到处是石头的世界，随山势而建、错落有致的古朴明清风格的石屋石院向来访的人们展示着古村悠久的历史。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千年古村积淀的浓浓乡愁氤氲在心头，我真是有点醉了。
对我来说，家乡的记忆是狭长的胡同，是儿时的玩伴，是留存心底永不退色的爷爷奶奶的笑脸，是天不黑就搬着小木凳抢地方看露天电影的乡亲，是至今想起来仍心潮澎湃的打尜尜游戏，还有那四处香飘的果园，那鱼虾欢跳的村西小河。多少次梦回童年，多少次乡愁不知不觉袭上心头。
我的老家是鲁西北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不依山不靠水，既没有丰富的物产，也没有美丽的景色，这里地处两县交界，信息闭塞，交通不便，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才通了电，乡间公路也是近些年才修的。我小学毕业前的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之前连县城也几乎没去过，之后，因为求学和父母工作的关系，离开了它，再之后，我也参加了工作留在了城里。
几十年的时光过去了，尽管每年都要回去看看，可老家原先的模样还是变得越来越模糊。我家的老房子，几间正屋已经完全坍塌，几间偏房也摇摇欲坠。我在家生活时的邻居，因为家家户户添置的农用车、汽车无法开进自己家门，都已陆续搬出狭窄的胡同，他们在原来是一片果园的地方建了新家。每次回老家，我既欣喜又感伤，欣喜的是一年又一年，老家每年都有新变化，屋子更多了，村子更大了，街道也更宽敞了，家乡人的日子看上去也越来越好了；感伤的是，我熟悉的胡同如今多数已经成为空巷，我认识的和认识我的都越来越少，许多曾经那么亲切的面孔一个个离去了。正如贺知章《回乡偶书》诗里所写：“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即使同族的孩子，见面之后也会怯怯地问一句：“这是谁呀！”走在村里，认识的人相互打招呼也都客客气气的，全然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亲切和随意，礼貌和客气的背后让人有一种疏离的感觉。时间和距离改变了太多的东西，我们都已经走得太远，我是谁？别人又是谁呢？
总在一些特殊的日子回想起小时候在老家度过的那段时光。那时候，家家户户日子虽然很清苦，但孩子们的生活却无忧无虑。那时候，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有很多的时间玩，也有很多可玩的事，捉迷藏、跳房子、弹杏核、打坷垃仗、抽丢丢，还有，打尜尜。打尜尜是专属男孩子的一种游戏，目前已经绝迹。尜尜，用质地较硬的枣木枝或槐木枝等制成，两头尖，中间粗。这种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即可两人玩，也可多人玩，在地上画一方框，然后通过剪子包袱锤或其他方式决定谁先开打，先开打的人用一木棍敲击尜尜尖头，使尜尜弹起，然后挥动木棍迅速将尜尜打向远处，另一方捡起尜尜往框里仍，扔进框里就算赢了，双方交换角色继续玩。就是这样一种简单的游戏，孩子们都乐此不疲，一方用力把尜尜打向更远，一方又尽力把尜尜往回扔，如果一方实力很强，另一方不能把尜尜扔到划定的框里，就会一直扮演拾尜尜的角色，有时甚至从我们村打到邻近的村。寒冷的冬天里，孩子们使劲地打着尜尜，不停地奔跑着，棉衣都脱了，身上还冒着热气。那时的孩子们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顿肉，吃的食物不过就是玉米饼子红薯窝窝，偶尔吃个鸡蛋就不错了，可仍然感到浑身是劲，没有谁觉得累。现在条件好了，生活提高了，孩子们玩的东西都现代化了，平板电脑、智能手机等夺走了孩子的时间，足不出户，就能玩上一整天，他们的头脑似乎发达了，但活动的空间却缩小了，近视眼多了，小胖墩多了。福兮，祸兮？
乡愁是什么？谁能说得清？但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乡愁，对自己从小生活过的地方自然风物的留恋，对人与人亲密无间的关系的怀念，或许就是许多人一辈子无法割舍的乡愁。
经济迅猛发展的时代，城市的个性以惊人的速度泯灭着，千城一面消弭了人们对城市的热情，许多人厌倦了城市拥挤的人群和快节奏的生活，他们希望远离城市喧嚣，放慢自己的脚步，让心静静。于是，他们把渴望的目光投向乡村。但广大的乡村不会静候时光流失，它们也在紧跟时代步伐发生着巨变，城乡一体化日趋明显，不少地方拆除了原先村落，一张图纸打天下，很多村庄已经不复存在，许多人的老家已经永远地消失了。失去了老家的人何以安放他们的乡愁？从小就在城里生活的人们很少思考这样的问题，但对于从农村走到城市的人们来说，老家是他们人生的起点，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情结，他们对老家的那种感情一辈子都难以割舍，因为有关老家的记忆已经化为乡愁深深融入他们的血液。但消失的村落连同令许多人魂牵梦绕的乡愁已经渐行渐远，乡愁成为了一种刻骨铭心的伤痛。现在，从官方到民间，城镇化建设要“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已经成为一种美好愿景，保护好传统村落和传统街区，留住共同的精神家园，呵护城市和乡村的历史文化，让城市更有性格，让乡村更有特色，我们有理由相信，人们的乡愁一定会在未来找到安放的地方。
储己于2015年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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